《中文信息设计》

2020-1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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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1月6日下午两点,在上海大学上海美术学院418教室,我们有幸请到黄克俭教授带来题为《中文信息设计》的学术分享。黄克俭老师是上海美术学院特聘教授、博士生导师,中央美术学院客座教授博导,中央美术学院中国文字艺术设计研究中心原执行主任,北京华文时空文字技术有限公司董事长,北京2008奥申委陈述报告多媒体总策划、2010年世博会国内馆首席评审,华文字库创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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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老师介绍到,题目没有选择“信息设计”、“中文设计”,而选择“中文信息设计”,这与我们现代的社会是息息相关的。人们生活在中文里,中文的形式应该通过电脑这一信息产品传播。所以在设计字体时,在设计字库时,在做一个产品时,必须要考虑到信息的存在。

今天的我们更多用的是信息设备,人们已经开始慢慢的不用语言来交流,而改用文字来交流了。秦始皇统一中国时颁布法律“车同轨,书同文”,但是“语不同音”,经过过去七十年我们开始统一普通话了,人们刚刚开始学会用普通话交流了。黄老师谈到自己1990年从美国回来时,当时的上海广播电台和电视台的播音还是用上海话,而如今以本地方言进行传播的地区不多,这也侧面说明打通语言屏障后文字又重新回到我们的桌面,这是信息时代的一个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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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的简化有一个过程,繁体字到了唐代后称为“正楷书”,在这期间文字发生了很多变化。简体字在民国时期就有了称为俗字,俗字的来由是书写。我们有两种字体,一种是打印字体,一种是书写字体。书写字体广泛用于民间,大家记录书写、书法,这一时期就有了很多简体字。

读字时代源于数字时代,因为大家获取知识和交换信息的介质是由三大屏幕:电视屏幕、手机屏幕、电脑屏幕。这种屏幕的滥用导致我们对文字熟视无睹,而这也是当下所反映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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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向在场同学介绍Unicode编码和字体设计Typography,现场同学对字体设计规范有了一定了解。Unicode是一个全球跨语言的字符编码标准,中国汉字是Unicode中唯一的表意语言。Uni是指universe全球的,code是编码、代码。而字体设计Typography中,typo是字体,graphy是图形,组合起来就是文字图形。我们所能看到的画面就是通过Image(图像)、graphics(图形)、text(文字)这三个元素的组合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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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老师认为中国现代汉字字体设计开展有两个维度。第一个维度,是经过政府文化机构的文字改革。第二个维度就是技术的进化,这一维度上海便承担着现代工业和现代设计的先躯作用。自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开始的中国信息化(748工程)主要包括三个课题:计算机通讯,情报检索,精密激光照排系统。前两项的成果都逐渐变成了中文信息处理的基础,而精密激光照排从纸质出版转移到设计我们现在电视、电脑、手机交互版画面。同时作为字库技术在整个的字库行业逐渐形成了标准被广泛应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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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黄老师对本次讲座进行了总结,字体设计应满足三大原则标准即:字符编码标准、字形标准、艺术和技术标准。黄老师认为在这三原则之外还要考虑文化问题,上世纪八十年代在美国兴起的一个专业叫Graphic Design,它区别于传统的视觉传达、平面设计专业。最初这个专业的特征是采用电脑及设计软件作为工具来完成我们的创作。如果说将使用电脑工具设计工作者称为第二代设计师的话,那么第三代的设计师就不仅仅要有用电脑设计画面,更要懂得电脑的编程(Coding)。我们将来可能会要用电脑来设计字体,就像不懂字体线条是不行的一样,电脑编程将会成为字体设计中一个基本知识了。


精彩问答


在讲座的最后,现场同学积极参与互动,提出了两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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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A:黄老师您好,如果说中文字体设计的难度相对性比较大,可能就很难看到它整体的效果,这会不会增加字体设计的成本?


黄克俭:首先回答是“会的”。做一套中文字库和做一套西文字库是完全不能同日而语的。在西方,尤其在欧洲,像德国、丹麦、比利时等拉丁语系的人,他们只要设计区区几十个字符就可以形成一套字体。比如说英、法、德、意、日、俄、希腊语七种语言加起来总共682个字符,也就说把682个字符设计好了,就能得到覆盖这么大语言区域的字库了。中国的文字集很大,最基本的字符集就有6763个汉字,分为第一级汉字3755个,第二级汉字3008个,同时还要考虑682个拉丁即其它字符才能形成一套字库。把所有的中文字分析一下有多少个笔画呢?只有32个笔画,很多笔画的构型是重叠的。我们有一个大数据分析,只要用100多个汉字就可以把这些笔形包括在里面了。你要对这些笔形有充分的理解,字体设计中笔形构造很重要。然后第二部分,由这100多个汉字可组成关键汉字部件字,这些关键字部件字不能少于500字,再由它们来设计整个字库。你说这么难的事,对一个从来就没有做过字体,甚至从来没有关注过字体的人是很有难度的。

中文字设计时要在每个单独的字里面解决字自身的黑白关系,而西文字必须要解决每个字母与字母之间的黑白关系。字库要为排版服务,要知道这个格局,所以说只要把字做好了,排版就简单了。


同学B:非常感谢黄老师,字体设计我感觉它是一个比较细节的问题,如果说没有相关知识的人,可能比较难体会到设计的细节。我想问您作为字体设计师,自己想传达的一些信息大众有没有办法能接受到,黄老师是怎么思考这个问题?


黄克俭:今天我们一直没有离开这个主线,一直在讲字体设计要注意三个东西:第一编码;第二字形;第三设计艺术的范畴。字是要为版面服务的,要去思考组成版面的时候会是什么效果。平时我们看一个版面,文字看上去是不是匀称,是不是漂亮,文字这时候是作为点缀。不管怎么样汉字就是汉字,字形代表着文化的传承,不能错。旭日东升的旭字,它是横折弯钩,现在社会上的很多的字库只有横折弯,钩就没有了。2000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就颁布了语言文字法,要求严格对待语言文字。例如一个字写错的话,注册的商标是无效的。我们希望大家在做字库的时候不能将错就错,尤其从学校里出来,从最基本的东西做好,实际上就是我们不能以讹传讹。我们把字做好了、做对了,这是对文化的一种责任感,我相信总有一天这些不好的形式都会退出历史舞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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